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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设限
对话黄超兰教授
北京大学医学部精准医疗多组学研究中心主任,北大-清华生命科学联合中心研究员,北京大学医学部药学院长聘副教授,博士生导师。中科院引进杰出技术人才。
她曾说:爱生活,更爱质谱,车和质谱都是最心爱的玩具。因为喜欢,她一头扎进了「质谱研究」这块尚未被开发的领域,从此将这份爱发挥到极致。
假如不是在实验室穿着实验服,你很难把眼前这一袭紫色长发、明艳爱笑的她与「科学家」三个字联系在一起。微凉的11月,走进北大校园,我们有幸见到了这位打破科学家刻板印象的教授——精准医疗多组学研究中心主任黄超兰。
与想象中正襟危坐的科学家不一样,她爱飙车也会修车,她通宵跳舞还酷爱推理小说,她所做的都源自兴趣,遵从本心,这当中也包括她热爱的「质谱研究」。她曾说:爱生活,更爱质谱,车和质谱都是最心爱的玩具。因为喜欢,她一头扎进了「质谱研究」这块尚未被开发的领域,从此将这份爱发挥到极致。
对话黄超兰教授,我们看到了一位不走寻常路的科学家,原来砥砺前行的科研路也可以有别样的走法。
一 中学教师撒手不干,却成就世界级科学家
「每一段经历都是她最坚定的选择」——黄超兰教授在进入港大研究院之前便开始了她不同寻常的人生经历,因「贪玩」做起了中学老师,一晃便是三年。忽然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做老师,于是转念跑去港大考了研究生。支志明院士便是她博士研究生的导师,这位科学界的大牛,一早就看到了质谱技术的无限潜力,奈何当时这一领域的研究并不多,黄超兰便跟着老师在这块全新的领域摸索起步,从此,黄超兰教授与质谱便开始了难舍难分的爱恨缠绵。她曾这样形容自己与质谱的缘分:「港大化学初相见,一遇质谱误终身」。
「质谱研究独具魅力,她喜欢把质谱技术发挥到极致」——初入质谱研究领域时,便看到质谱在生物大分子领域的潜力,但在当时质谱是化学系的仪器,和生物学家们的关系还很远。2002 年,诺贝尔化学奖颁给了发明 ESI 和 MALDI 离子化方法的科学家,因为他们,质谱这个物理和化学的利器,终于进入生命科学领域,为生物研究带来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深受鼓舞的黄超兰教授暗下决心,要在质谱研究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而与蛋白质组学的缘起,还是因为一台赛默飞 FT 质谱仪,当时国内并没有较为专业的人懂这台机器,于是黄超兰便前往美国,进入了蛋白质组学之父John Yates的实验室学习,从此踏入了蛋白质组学的领域。读博后、做研究,在美国的实验室一待就是 8 年。直到国家蛋白质科学中心筹建时,收到祖国抛来的橄榄枝,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美国最顶尖的质谱实验室,带着最前沿的技术回到了中国。
「任何事,她将成功做为目标」——黄超兰教授长期致力于质谱和蛋白质组学前沿技术和方法的研究开发,目前专注的研究方向主要包括开发单细胞蛋白质组学、绝对定量蛋白质组学、蛋白质糖修饰组学技术,以及利用整合性多组学研究策略鉴定疾病标志物、解析疾病机制并广泛应用于临床医学研究等。迄今为止,已在 Cell、Science、Cell Research、Nature Cell Biology 等专业期刊发表文章超过 90 篇。她总说:凡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
她带领的团队与合作者研究成果入选 2020 年度「中国生命科学十大进展」——该研究通过定量质谱和生化方法发现 TCR 的 CD3ζ 链具有特殊的信号转导功能,可以同时招募抑制性分子 Csk 和活化性分子 PI3K。将 CD3ζ 胞内区加入临床使用的 CAR 序列中,可使得 CAR-T 细胞持续性更好,抗肿瘤功能更强,并且细胞因子释放综合症的风险降低,相关成果于 2020 年发表于《细胞》杂志(Cell,2020,182:855-871)。
「研究成果的背后离不开质谱技术的发展」——学术上硕果累累的黄教授,私底下却很谦逊,在她看来,研究质谱仪器的科学家真的很了不起:「其实我一开始研究质谱的时候,用的仪器很老,是菲尼根·玛特质谱公司,直到后来这家公司被赛默飞收购,质谱仪器也进入了一个『质的飞越』阶段。我真的非常敬佩那些做质谱仪器的科学家们,质谱技术真的很难,它需要结合并精通物理和电的知识来完成这么精密的分析器。而且从现实角度来讲,做分析仪器在多数人看来性价比不够高,但这些科学家们依然不放弃,打磨出这样好的仪器,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就是我们的上帝。」有时候,好的伙伴不仅仅是团队,和我们一同成长的仪器也是。
二 30 岁走进科研,42 岁成为母亲
「喜欢一件事,任何时候开始都不晚」——30 岁才开始搞科研,32 岁博士毕业,晚了吗?「其实一切都刚刚好」。在谈到年龄的时候,黄教授笑的很爽朗,眼睛眯成了一弯月:「我喜欢质谱研究,所以早和晚对我来讲不重要,曾有人说,一个人只要花费 7 年左右的时间,就可以把一个完全不懂的东西学到相对专业的程度」。当然,她补充道:「除了喜欢,还要时刻充满好奇心,才能不断支持你不停去搜寻、去探索,不然会容易会气馁,或者容易得到满足」。
「科研和孩子都是她喜欢的课题」——科研有一套,育娃也有一套,哪怕 42 岁才成为母亲,在事业的巅峰时刻,她也没有忽略过孩子的陪伴与教育。做科研是因为喜欢,生孩子也是因为喜欢,两者的本质没有差别,都融入在黄超兰的生命中,成为她不分伯仲的人生课题,「拿完博士的时候我已经32岁了,生完孩子 42 岁,当时也并没有考虑到是多大年龄,因为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喜欢」没有性别之分,科研也一样
「性别从来不是科研路上的绊脚石」——重要的是愿不愿意去做这件事和你的能力够不够去完成这件事情。科研领域的性别差异或许存在,但时代不断进步,在国家政策的推动下,一切都在向更好的方向发展。当聊到对女性是否有特殊照顾时,黄教授笑道:「男生应该照顾女生,女生也要照顾男生。」下意识里,她并不觉得男女有所不同,对于学生,她只希望能够「work while you work,play while you play」,就像儿时父亲对她的教导,既潜心科研,也享受生活。
「女性不是特殊群体,应遵从内心」——无论何时,黄教授都希望她的女学生们能够更加听从自己的意愿,更加独立自主。女性并不是一类依附于人的特殊群体,也不用考虑到了年龄就应该干什么事,没有谁规定在某一段时间内必须要结婚、生子。女性主要主动打破「玻璃天花板」,追寻自己的内心。她语重心长地说:「女性择业不应被任何外界的声音所牵绊,做自己就好」。同时,她也希望年轻人可以沉下心,不计较得失与成果,凡事学好基本功,无论失败或成功,尽情享受每一个过程带来快感,才能有更好的收获。鼓励所有人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宝藏,特别是优秀的女性职业者,不要轻易而埋没了自己的才华。
就像黄教授最喜欢的《牧羊少年奇幻之旅》写道:没有一颗心,会因为追求梦想而受伤,当你真心渴望某样东西时,整个宇宙都会来帮忙。